第3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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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程陽靈怔怔看他, 解決什麽？
他媽媽嗎？
其實，程陽靈低下眉眼, 他只需要和她說出當初為什麽離開就好了。
解決什麽，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。
她覺得，感情是雙向付出的，而不是一個人自以為是的打著為對方好的名義什麽也不說。
張了張嘴，本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，但轉瞬一想，又覺得沒必要，只好歇了心思。
她現在說什麽, 都是多此一舉。
祝清曜註意到她的動作, 問道：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程陽靈搖頭：“沒什麽。”
氣氛忽地沈寂下來。
程陽靈內心狐疑, 怎麽旁人忽然之間不說話了。
小幅度地側過頭，剛擡起點眼皮, 就和祝清曜對視上。
“......”
尷尬瞬間彌漫開來。
無奈，只好硬著頭皮和他對視。
祝清曜沒多問，沖她笑了笑, 繼續看工人幹活了。
-
轉眼就到了周一開學, 祝清曜昨天沒纏著她和他一起去吃飯。
在學校門口遇到陳曦的時候，陳曦再次和她說了聲抱歉。
程陽靈搖了搖頭，本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, 不用總是抱歉。
她今天上午沒課, 看了會兒班內學生上早自習，等到下課才回辦公室。
恰好在樓道遇到年級校長, 先是問了她這兩天去當監工感覺怎麽樣, 程陽靈回答著。
等到了她辦公室那一層，校長停下腳步, “那個，小程啊......”
程陽靈聽到領導這語氣，內心一咯噔，感覺不是什麽好事，隱隱覺得，可能是要讓她一直去新校區了。
校長說的話應證了她的心思：“大校想讓你半個月去一趟新校區。”
頓了下，許是覺得有些不合適，又補充：“只用去一天，你可以帶你的朋友去，省著無聊。”
程陽靈點頭，那下次去她可以帶著陳曦一起去。
正準備問領導還有沒有什麽事，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無比響亮的聲音：“靈靈。”
“......”
陳曦小跑到她面前時，這才看到被墻體掩蓋住的領導，瞬間收住所有動作，拘謹地對領導彎了彎身：“領導好。”
校長笑出聲：“你倆聊。”剛擡起一只腳，又想起來什麽，回頭對陳曦說：“下次看見我不用這麽緊張。”
然後就離開了。
陳曦等領導徹底消失在視線中，這才放松下來，小聲和旁人嘟囔：“這我哪兒能放松下來啊，我一看見領導就下意識的緊張。”
程陽靈彎了彎眼：“那你給學生講課怎麽辦？”
陳曦撇了撇嘴：“那不一樣。”
“？”
“在班裏我覺得我是老大，在領導面前我什麽也不是。”
沒在這上面過多糾結，陳曦說到正事兒上：“咱們這周六高中同學聚會，你要不要來？”
程陽靈沒有任何遲疑地，搖了搖頭：“我不去了。”
她本來就和高中同學沒聯系，況且，這七年她都沒去過，這次去也沒什麽意義。
“啊......”陳曦有些失落：“靈靈你去吧。”
程陽靈還是拒絕。
她是真的不想去。
“可是，你不去我就沒伴兒了啊。”
“而且，這幾年咱們班的同學聚會都是學位組織的，我還和學委說能把你帶過去的。”
“......”
“靈靈，你就和我一起去唄。”
程陽靈最終受不了她的軟磨硬泡，點頭同意了。
回到辦公室，她帶著教材跟著一個資深的老教師準備去聽課。
那老師邊和程陽靈走邊誇程陽靈認真。
程陽靈只是笑笑，沒多說。
她總不能，耽誤這些孩子學習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個階段。
雖然她實習時這些東西已經都看過一遍了，但是和帶教老師一起，與自己單獨上課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。
所以她要很努力的去和一些有經驗的老師學習，才能更好的做好工作。
雖然她沒有像別人那樣，畢業工作後會有些抱怨，但也遇到過不少難纏的家長或者學生。
但——
她不一樣。
她的身上有一條很結實的繩子，在拉著她腳不停歇地往前走，提醒著她認真，認真，再認真。
坐到教室後面，程陽靈打開教材，垂著眸子，忽然意識到，她已經很久沒去看孫冉冉了，當下決定這周參加完同學聚會就去。
第二周所有工作都已經步入正軌，年級校長也把去新校區的排班發給程陽靈，正好和同學聚會錯開了。
嘆息一聲，看來是躲不過了。
周五晚上，程陽靈洗完澡，站在衣櫃前把擦著頭發邊糾結明天穿什麽衣服。
這些年她雖然沒參加過，但多少能從網上看到一些，大概就是看看誰比誰過得好，算是一種隱形的攀比。
除了那些同學關系無比好的。
不過，程陽靈覺得，她這麽多年沒參加過，還是穿得正式一點比較好。
糾結一瞬，拿了一條買來從沒穿過的裙子，還是當時和趙淑敏逛街的時候，趙淑敏強行讓她買的，說她的衣服都是松松垮垮的，沒有一點女生樣子。
程陽靈雖然覺得和這些沒關系，但還是買了下來。
買下來的結果就是，她不穿，但是裙子對她來說又很貴，不舍得扔掉，只好一直放在衣櫃裏。
隔天睡到自然醒，程陽靈在家裏慢吞吞化了個淡妝，然後套上裙子，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，怎麽看都覺得別扭，想了想，把配好的鞋子穿上，拍了張照片發給陳曦。
程陽靈：【你看看有什麽不合適的嗎？】
陳曦那邊回覆的很快：【沒有！！！就這套吧靈靈，很好看！！！】
陳曦：【你不許換！！！】
陳曦：【流口水.jpg。】
程陽靈哭笑不得，怎麽她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。
不過陳曦這麽說，她也就放棄換身衣服的想法。
又在家磨了一會兒，程陽靈這才出門。
地點是陽景一家酒店。
六樓。
程陽靈在公交車上的時候，陳曦就給她消息告訴她她已經到了。
她回了個好，收起手機看向窗外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她猛然意識到，既然陳曦能和原來的同學說她會去，那麽祝清曜......
應該也會去的吧。
有些懊惱，怎麽當初就沒多問陳曦一句。
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。
車站離酒店還有段距離，程陽靈慢慢悠悠走過去，她剛剛問陳曦還有多少人沒到，對方告訴她剛到一半，她就不是那麽著急了。
等到了酒店門口，祝清曜恰好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。
看到他後，程陽靈淡淡點頭，什麽也沒說。
上周還說這周和她說當初為什麽會離開，結果這一周的時間，他什麽消息都沒有，多半是當時騙她的。
祝清曜像是沒意識到這一點，湊到她面前：“00，你等等我。”
程陽靈不得不放慢腳步，等祝清曜來到她身邊，甚至不用她問，就主動解釋：“我也來參加今天的同學聚會。”
程陽靈哦了聲，沒吭聲。
過了幾秒，祝清曜再次出聲：“00，你今天很好看，不過——。”
祝清曜拉長尾音，足夠吸引她的註意力：“你每天都好看。”
“......”
程陽靈臉熱，又有些無語。
等到了電梯，才幽幽出聲：“祝清曜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好土。”
“......？？？”
“不是，”祝清曜一臉不解：“我哪裏土了？”
“話。”
“畫？”
程陽靈嗯了一聲，見他還是不明白，也沒解釋。
等進了電梯，祝清曜這才明白程陽靈說得哪方面，低低笑出聲。
和他開玩笑了啊，同時又有些無奈，怎麽感覺回到高二剛開學那年。
在進去包間前，祝清曜忽然沒頭沒尾問了句：“會喝酒嗎？”
程陽靈搖了搖頭，“不會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推開包間門，屋內的所有人全都看向門口，祝清曜在前面，正好能擋住她。
屋內的人在看到祝清曜後，怔住，還是陳曦先反應過來，說了聲這是祝清曜，眾人這才了然。
祝清曜往裏走，程陽靈也逐漸出現在大家視野，陳曦看到她後，很激動：“靈靈，坐我旁邊。”
意識到大家可能不認識她，又補充：“是程陽靈。”
學委最先反應過來：“原來是當初總是考我前面這兩個人，不愧是高中時玩得就比較好的，同學聚會都一起來。”
眾人也都哦了聲。
程陽靈抿唇，淡聲解釋：“湊巧在門口遇到了。”
學委沒多想，招呼著祝清曜做到他旁邊，湊巧的是，學委和陳曦中間只隔了兩個位置，另一個是她。
但當著這麽多人面，她一不好拒絕陳曦，二是特意換個位置，她和別人也不太熟悉。
應著頭皮坐在祝清曜旁邊。
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。
等人都到齊後，這才徹底熱鬧起來，眨了眨眼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，她總覺得是大家在特意等那些沒來的人。
眾人這才互相問起近期情況，只不過到了她和祝清曜這裏，格外熱鬧，程陽靈高中時期不愛說話，大家問了問情況也就沒說別的。
到了祝清曜這裏，比剛剛問起她熱鬧許多。
只不過學委特意加了許多戲，說什麽明明同學聚會應該是班長組織，但是他這個班長一聲不吭的就走了，所以每年的同學聚會這個重任都落在他身上。
程陽靈稍稍扯起唇角，她到是沒想到都這麽大年紀的人了，還這麽幼稚。
在大家互相聊天的間隙，她註意到大家都沒有刻意打扮自己，女生還會稍微收拾一下，男生那裏，除了那幾個直接從單位過來的，都是短袖休閑褲過來的，就像是為了和老友聚會。
服務生把菜端上來，不知道是誰開始起哄，說程陽靈祝清曜兩人這麽多年都不來，一定要喝一杯。
又意識到程陽靈是女生，問道：“會喝酒嗎？”
程陽靈張了張嘴，正準備說她不會，旁邊就發出聲音：“她不會。”
氣氛瞬間沈默下來，大家都在用一種很暧昧的眼神看向兩人。
祝清曜知道程陽靈覺得不自在，主動解釋：“回來的時候碰巧遇到她，所以和她見面比你們都早一點，就知道了。”
眾人沒多說，但是八卦的心思還在。
“既然班長都這麽說了，那我們不信也要信啊。”
“......”程陽靈無奈，還是不信。
不過，越解釋嫌疑越大，她索性不多說。
跟著祝清曜一起，喝完一杯飲料。
吃飯期間，不知道是誰挑起來的話頭：“要不是陳曦在群裏和我們說，我還不知道你和她都回一中當老師了。”
程陽靈笑：“也是高中定下的目標，沒想到真的實現了。”
“很不錯，老劉現在還教書嗎？”
“教。”問起一中的事情，就是程陽靈和陳曦一起回答了，程陽靈後面幾乎沒怎麽出聲了。
她手機有消息，是一個沈寂許久的群，忽然有了消息。
群準確來說是一個組織，反抗校園暴力，幫助受害者的組織。
這個組織還有微博，現在已經有將近百萬的粉絲了，群內的大家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時回主動幫忙，也有不敢說話的受害者，用微博私信的方式來獲取幫助。據說目前微信群已經有了20個，遍布全國各地，她在五群。
群裏有個人說已經這個年代了，還是讓她趕上校園暴力，她正好經過，就幫了個忙。
只不過幫完忙後很氣憤就是了，在群裏一連串的吐槽。
下面有的人安慰她。
程陽靈回想了下，確實也有一年多的時間沒出現過這樣的消息了，這個群目前活躍的時候都是一些節假日，大家互相發祝福。
消息很多，300多條，她大概翻看了下，不知道說到什麽話題，桌上的人都驚呼：“祝清曜你牛。”
程陽靈下意識擡起頭，環繞桌子一圈，最終看向旁人。
緊接著，又聽到有人說：“你居然都給咱們母校設計新校區了，看來是我們拖後腿了。”
祝清曜平淡把話題引出去：“你們誰比我差了？一中老師，廣告公司總監，公務員，怎麽？這是太久沒看見我恭維一下？”
眾人笑。
“誰恭維你啊？吃飯吧你。”
話題唄帶過去。
程陽靈吃飯不挑，但總歸是有更喜歡吃的，只不過她不轉桌，面前有啥就吃啥，如果恰好是她喜歡的，就多吃一口。
她不指望能在這裏吃飽，但也不能全然按照她自己的想法來。
陳曦吃得差不多，從角落裏拿出兩瓶可樂，遞給程陽靈一瓶。
她也吃的差不多了，本想喝點飲料準備散場，卻不知怎麽，這瓶飲料特別難開，她是了好幾次都沒打開，無奈，只好放回去。
看著面前有什麽吃的轉到她這裏，忽然聽到旁邊傳來“哢噔”一聲，順著聲音看去，是祝清曜。
他一只手搭在飲料上，邊和別人聊天邊打開那瓶飲料。
又順勢把飲料推到她面前。
目光追隨著他的手，直到停在他的區域，程陽靈遲遲沒收回視線。
她在想，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。
過了幾秒，他忽然指了指飲料的方向，一絲再明顯不過，讓她喝。
斂了思緒，小口喝著。
陳曦忽然湊到她耳旁：“說真的，要不是你一直和我說你們七年沒見，我一直以為你兩一直有聯系。”
程陽靈明白她在說什麽，其實，她也不理解。
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越線了，又解釋：“不過也有可能是你兩高中的革命情誼還在。”
程陽靈被她逗笑了，嗯了一聲。
陳曦也吃得差不多了，兩人湊在一起開始聊起工作的事情。
和她聊天的間隙，呈陽性一直註意著旁人的動靜，等她和陳曦說的差不多，祝清曜也和別人說完話了。
程陽靈湊過去，低聲道：“謝謝。”
“真要謝的話——”祝清曜低眼看她，“就幫我個忙吧。”
“......”
程陽靈不明白怎麽會有這麽能順著桿子往上爬的人。
“什麽？”
“結束送我回家。”
她本想吃完飯就回去的，正準備拒絕，就聽到學委說：“一會兒去KTV啊，程陽靈你也去，一個都不許提前走。”
“......”
這是看穿她心思了麽。
祝清曜弟弟笑出聲，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：“00，你跑不了了，被點名了。”
“沒想跑。”
一行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，祝清曜直接把車鑰匙遞給程陽靈：“開車。”
程陽靈看著手中的東西，問出一個她好奇許久的問題：“祝清曜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真的不怕沒命嗎？”
祝清曜沒反應過來：“什麽？”
程陽靈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：“總讓我開車，我自己對自己都沒信心。”
祝清曜噗嗤一聲笑出來，語調纏綿，似是在她耳邊低喃：“我信你就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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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陽靈怔怔看他, 解決什麽？
他媽媽嗎？
其實，程陽靈低下眉眼, 他只需要和她說出當初為什麽離開就好了。
解決什麽，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。
她覺得，感情是雙向付出的，而不是一個人自以為是的打著為對方好的名義什麽也不說。
張了張嘴，本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，但轉瞬一想，又覺得沒必要，只好歇了心思。
她現在說什麽, 都是多此一舉。
祝清曜註意到她的動作, 問道：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程陽靈搖頭：“沒什麽。”
氣氛忽地沈寂下來。
程陽靈內心狐疑, 怎麽旁人忽然之間不說話了。
小幅度地側過頭，剛擡起點眼皮, 就和祝清曜對視上。
“......”
尷尬瞬間彌漫開來。
無奈，只好硬著頭皮和他對視。
祝清曜沒多問，沖她笑了笑, 繼續看工人幹活了。
-
轉眼就到了周一開學, 祝清曜昨天沒纏著她和他一起去吃飯。
在學校門口遇到陳曦的時候，陳曦再次和她說了聲抱歉。
程陽靈搖了搖頭，本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, 不用總是抱歉。
她今天上午沒課, 看了會兒班內學生上早自習，等到下課才回辦公室。
恰好在樓道遇到年級校長, 先是問了她這兩天去當監工感覺怎麽樣, 程陽靈回答著。
等到了她辦公室那一層，校長停下腳步, “那個，小程啊......”
程陽靈聽到領導這語氣，內心一咯噔，感覺不是什麽好事，隱隱覺得，可能是要讓她一直去新校區了。
校長說的話應證了她的心思：“大校想讓你半個月去一趟新校區。”
頓了下，許是覺得有些不合適，又補充：“只用去一天，你可以帶你的朋友去，省著無聊。”
程陽靈點頭，那下次去她可以帶著陳曦一起去。
正準備問領導還有沒有什麽事，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無比響亮的聲音：“靈靈。”
“......”
陳曦小跑到她面前時，這才看到被墻體掩蓋住的領導，瞬間收住所有動作，拘謹地對領導彎了彎身：“領導好。”
校長笑出聲：“你倆聊。”剛擡起一只腳，又想起來什麽，回頭對陳曦說：“下次看見我不用這麽緊張。”
然後就離開了。
陳曦等領導徹底消失在視線中，這才放松下來，小聲和旁人嘟囔：“這我哪兒能放松下來啊，我一看見領導就下意識的緊張。”
程陽靈彎了彎眼：“那你給學生講課怎麽辦？”
陳曦撇了撇嘴：“那不一樣。”
“？”
“在班裏我覺得我是老大，在領導面前我什麽也不是。”
沒在這上面過多糾結，陳曦說到正事兒上：“咱們這周六高中同學聚會，你要不要來？”
程陽靈沒有任何遲疑地，搖了搖頭：“我不去了。”
她本來就和高中同學沒聯系，況且，這七年她都沒去過，這次去也沒什麽意義。
“啊......”陳曦有些失落：“靈靈你去吧。”
程陽靈還是拒絕。
她是真的不想去。
“可是，你不去我就沒伴兒了啊。”
“而且，這幾年咱們班的同學聚會都是學位組織的，我還和學委說能把你帶過去的。”
“......”
“靈靈，你就和我一起去唄。”
程陽靈最終受不了她的軟磨硬泡，點頭同意了。
回到辦公室，她帶著教材跟著一個資深的老教師準備去聽課。
那老師邊和程陽靈走邊誇程陽靈認真。
程陽靈只是笑笑，沒多說。
她總不能，耽誤這些孩子學習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個階段。
雖然她實習時這些東西已經都看過一遍了，但是和帶教老師一起，與自己單獨上課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。
所以她要很努力的去和一些有經驗的老師學習，才能更好的做好工作。
雖然她沒有像別人那樣，畢業工作後會有些抱怨，但也遇到過不少難纏的家長或者學生。
但——
她不一樣。
她的身上有一條很結實的繩子，在拉著她腳不停歇地往前走，提醒著她認真，認真，再認真。
坐到教室後面，程陽靈打開教材，垂著眸子，忽然意識到，她已經很久沒去看孫冉冉了，當下決定這周參加完同學聚會就去。
第二周所有工作都已經步入正軌，年級校長也把去新校區的排班發給程陽靈，正好和同學聚會錯開了。
嘆息一聲，看來是躲不過了。
周五晚上，程陽靈洗完澡，站在衣櫃前把擦著頭發邊糾結明天穿什麽衣服。
這些年她雖然沒參加過，但多少能從網上看到一些，大概就是看看誰比誰過得好，算是一種隱形的攀比。
除了那些同學關系無比好的。
不過，程陽靈覺得，她這麽多年沒參加過，還是穿得正式一點比較好。
糾結一瞬，拿了一條買來從沒穿過的裙子，還是當時和趙淑敏逛街的時候，趙淑敏強行讓她買的，說她的衣服都是松松垮垮的，沒有一點女生樣子。
程陽靈雖然覺得和這些沒關系，但還是買了下來。
買下來的結果就是，她不穿，但是裙子對她來說又很貴，不舍得扔掉，只好一直放在衣櫃裏。
隔天睡到自然醒，程陽靈在家裏慢吞吞化了個淡妝，然後套上裙子，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，怎麽看都覺得別扭，想了想，把配好的鞋子穿上，拍了張照片發給陳曦。
程陽靈：【你看看有什麽不合適的嗎？】
陳曦那邊回覆的很快：【沒有！！！就這套吧靈靈，很好看！！！】
陳曦：【你不許換！！！】
陳曦：【流口水.jpg。】
程陽靈哭笑不得，怎麽她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。
不過陳曦這麽說，她也就放棄換身衣服的想法。
又在家磨了一會兒，程陽靈這才出門。
地點是陽景一家酒店。
六樓。
程陽靈在公交車上的時候，陳曦就給她消息告訴她她已經到了。
她回了個好，收起手機看向窗外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她猛然意識到，既然陳曦能和原來的同學說她會去，那麽祝清曜......
應該也會去的吧。
有些懊惱，怎麽當初就沒多問陳曦一句。
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。
車站離酒店還有段距離，程陽靈慢慢悠悠走過去，她剛剛問陳曦還有多少人沒到，對方告訴她剛到一半，她就不是那麽著急了。
等到了酒店門口，祝清曜恰好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。
看到他後，程陽靈淡淡點頭，什麽也沒說。
上周還說這周和她說當初為什麽會離開，結果這一周的時間，他什麽消息都沒有，多半是當時騙她的。
祝清曜像是沒意識到這一點，湊到她面前：“00，你等等我。”
程陽靈不得不放慢腳步，等祝清曜來到她身邊，甚至不用她問，就主動解釋：“我也來參加今天的同學聚會。”
程陽靈哦了聲，沒吭聲。
過了幾秒，祝清曜再次出聲：“00，你今天很好看，不過——。”
祝清曜拉長尾音，足夠吸引她的註意力：“你每天都好看。”
“......”
程陽靈臉熱，又有些無語。
等到了電梯，才幽幽出聲：“祝清曜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好土。”
“......？？？”
“不是，”祝清曜一臉不解：“我哪裏土了？”
“話。”
“畫？”
程陽靈嗯了一聲，見他還是不明白，也沒解釋。
等進了電梯，祝清曜這才明白程陽靈說得哪方面，低低笑出聲。
和他開玩笑了啊，同時又有些無奈，怎麽感覺回到高二剛開學那年。
在進去包間前，祝清曜忽然沒頭沒尾問了句：“會喝酒嗎？”
程陽靈搖了搖頭，“不會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推開包間門，屋內的所有人全都看向門口，祝清曜在前面，正好能擋住她。
屋內的人在看到祝清曜後，怔住，還是陳曦先反應過來，說了聲這是祝清曜，眾人這才了然。
祝清曜往裏走，程陽靈也逐漸出現在大家視野，陳曦看到她後，很激動：“靈靈，坐我旁邊。”
意識到大家可能不認識她，又補充：“是程陽靈。”
學委最先反應過來：“原來是當初總是考我前面這兩個人，不愧是高中時玩得就比較好的，同學聚會都一起來。”
眾人也都哦了聲。
程陽靈抿唇，淡聲解釋：“湊巧在門口遇到了。”
學委沒多想，招呼著祝清曜做到他旁邊，湊巧的是，學委和陳曦中間只隔了兩個位置，另一個是她。
但當著這麽多人面，她一不好拒絕陳曦，二是特意換個位置，她和別人也不太熟悉。
應著頭皮坐在祝清曜旁邊。
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。
等人都到齊後，這才徹底熱鬧起來，眨了眨眼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，她總覺得是大家在特意等那些沒來的人。
眾人這才互相問起近期情況，只不過到了她和祝清曜這裏，格外熱鬧，程陽靈高中時期不愛說話，大家問了問情況也就沒說別的。
到了祝清曜這裏，比剛剛問起她熱鬧許多。
只不過學委特意加了許多戲，說什麽明明同學聚會應該是班長組織，但是他這個班長一聲不吭的就走了，所以每年的同學聚會這個重任都落在他身上。
程陽靈稍稍扯起唇角，她到是沒想到都這麽大年紀的人了，還這麽幼稚。
在大家互相聊天的間隙，她註意到大家都沒有刻意打扮自己，女生還會稍微收拾一下，男生那裏，除了那幾個直接從單位過來的，都是短袖休閑褲過來的，就像是為了和老友聚會。
服務生把菜端上來，不知道是誰開始起哄，說程陽靈祝清曜兩人這麽多年都不來，一定要喝一杯。
又意識到程陽靈是女生，問道：“會喝酒嗎？”
程陽靈張了張嘴，正準備說她不會，旁邊就發出聲音：“她不會。”
氣氛瞬間沈默下來，大家都在用一種很暧昧的眼神看向兩人。
祝清曜知道程陽靈覺得不自在，主動解釋：“回來的時候碰巧遇到她，所以和她見面比你們都早一點，就知道了。”
眾人沒多說，但是八卦的心思還在。
“既然班長都這麽說了，那我們不信也要信啊。”
“......”程陽靈無奈，還是不信。
不過，越解釋嫌疑越大，她索性不多說。
跟著祝清曜一起，喝完一杯飲料。
吃飯期間，不知道是誰挑起來的話頭：“要不是陳曦在群裏和我們說，我還不知道你和她都回一中當老師了。”
程陽靈笑：“也是高中定下的目標，沒想到真的實現了。”
“很不錯，老劉現在還教書嗎？”
“教。”問起一中的事情，就是程陽靈和陳曦一起回答了，程陽靈後面幾乎沒怎麽出聲了。
她手機有消息，是一個沈寂許久的群，忽然有了消息。
群準確來說是一個組織，反抗校園暴力，幫助受害者的組織。
這個組織還有微博，現在已經有將近百萬的粉絲了，群內的大家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時回主動幫忙，也有不敢說話的受害者，用微博私信的方式來獲取幫助。據說目前微信群已經有了20個，遍布全國各地，她在五群。
群裏有個人說已經這個年代了，還是讓她趕上校園暴力，她正好經過，就幫了個忙。
只不過幫完忙後很氣憤就是了，在群裏一連串的吐槽。
下面有的人安慰她。
程陽靈回想了下，確實也有一年多的時間沒出現過這樣的消息了，這個群目前活躍的時候都是一些節假日，大家互相發祝福。
消息很多，300多條，她大概翻看了下，不知道說到什麽話題，桌上的人都驚呼：“祝清曜你牛。”
程陽靈下意識擡起頭，環繞桌子一圈，最終看向旁人。
緊接著，又聽到有人說：“你居然都給咱們母校設計新校區了，看來是我們拖後腿了。”
祝清曜平淡把話題引出去：“你們誰比我差了？一中老師，廣告公司總監，公務員，怎麽？這是太久沒看見我恭維一下？”
眾人笑。
“誰恭維你啊？吃飯吧你。”
話題唄帶過去。
程陽靈吃飯不挑，但總歸是有更喜歡吃的，只不過她不轉桌，面前有啥就吃啥，如果恰好是她喜歡的，就多吃一口。
她不指望能在這裏吃飽，但也不能全然按照她自己的想法來。
陳曦吃得差不多，從角落裏拿出兩瓶可樂，遞給程陽靈一瓶。
她也吃的差不多了，本想喝點飲料準備散場，卻不知怎麽，這瓶飲料特別難開，她是了好幾次都沒打開，無奈，只好放回去。
看著面前有什麽吃的轉到她這裏，忽然聽到旁邊傳來“哢噔”一聲，順著聲音看去，是祝清曜。
他一只手搭在飲料上，邊和別人聊天邊打開那瓶飲料。
又順勢把飲料推到她面前。
目光追隨著他的手，直到停在他的區域，程陽靈遲遲沒收回視線。
她在想，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。
過了幾秒，他忽然指了指飲料的方向，一絲再明顯不過，讓她喝。
斂了思緒，小口喝著。
陳曦忽然湊到她耳旁：“說真的，要不是你一直和我說你們七年沒見，我一直以為你兩一直有聯系。”
程陽靈明白她在說什麽，其實，她也不理解。
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越線了，又解釋：“不過也有可能是你兩高中的革命情誼還在。”
程陽靈被她逗笑了，嗯了一聲。
陳曦也吃得差不多了，兩人湊在一起開始聊起工作的事情。
和她聊天的間隙，呈陽性一直註意著旁人的動靜，等她和陳曦說的差不多，祝清曜也和別人說完話了。
程陽靈湊過去，低聲道：“謝謝。”
“真要謝的話——”祝清曜低眼看她，“就幫我個忙吧。”
“......”
程陽靈不明白怎麽會有這麽能順著桿子往上爬的人。
“什麽？”
“結束送我回家。”
她本想吃完飯就回去的，正準備拒絕，就聽到學委說：“一會兒去KTV啊，程陽靈你也去，一個都不許提前走。”
“......”
這是看穿她心思了麽。
祝清曜弟弟笑出聲，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：“00，你跑不了了，被點名了。”
“沒想跑。”
一行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，祝清曜直接把車鑰匙遞給程陽靈：“開車。”
程陽靈看著手中的東西，問出一個她好奇許久的問題：“祝清曜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真的不怕沒命嗎？”
祝清曜沒反應過來：“什麽？”
程陽靈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：“總讓我開車，我自己對自己都沒信心。”
祝清曜噗嗤一聲笑出來，語調纏綿，似是在她耳邊低喃：“我信你就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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